日本人的「共同體」集體意識：漫畫《花之都》

最近買本二手漫畫《花之都》，近藤隆史所繪，共三冊。正如該書蝴蝶頁所寫，男主角都築大輔畢業自北海道私立中學，嚮往東京都采多姿的生活，因而進入東櫻大學航洋生產學系，以大輔的大學生涯為主題。大輔個頭雖小，卻有股不服輸的性子。第一冊之中，住校新鮮人的迎新酒會的橋段，對於了解日本人的學長學弟習性頗有幫助，值得一看。該校迎新酒會的不成文傳統，便是讓新鮮人大聲高音量來「自我介紹」，並喝到抓兔子。當年，校方鑑於他校發生迎新喝酒猝死事件，下令禁止學長勸酒行為。有位八年級延畢系友川端不服從此項規定，堅持傳統，以大老的姿態來教訓新鮮人。其中一位喝得不支倒地，無法順利完成「自我介紹」，被川端教訓，幾近凌虐狀態。大輔看不慣，逞一時之快，代之受過，受到川端更嚴厲的對待，甚至命令他喝完大醬油瓶裝1800cc的燒酒。（說明：究竟是燒酒還是清酒？中文翻譯是前者，但總覺得怪怪的。前者酒精濃度20-25%，後者多數為13%，差上一倍。正常人急速喝完1800cc的清酒，鐵定醉得一大糊塗，甚至還有生命的危險，有急性肝中毒之憂。喝完1800的燒酒，百分之百送去醫院急救。）令人驚奇的，只有兩位敢去勸說川端，卻被他斥喝或痛毆，餘人噤聲不語。最後結束的場景是：大輔將酒飲盡之後，拿酒瓶K打川端的頭，大快人心。此事透露出日本人的「共同體」集體意識，日本校園霸凌頻傳亦因於此。倘若把場景搬來臺灣，大家會比較明瞭其中道理。臺灣人的正義感未必比日本人多些，但一位延畢生連隱居都來不及了，誰還敢大剌剌地出現在迎新酒會？出來不被嘲笑或暗諷，便偷笑了。此事在日本有可能，在臺灣則是笑話一則，眾學弟只會嘲諷說：「肖仔！麥菜伊！」延畢生學長（或系友），誰會理你，還是回家吧！如果真的有人如此過份，當場就翻臉了，管他是學長或老師。日本人的集體行動，不敢反抗傳統（共同體），深怕暴露出自己的真意，默視集體霸凌，這是明治維新之後軍國主義的來源所在。當然，這種學長學弟也有其優點，大家是共同體，所以榮辱與共，同舟共濟。該書第一冊的最後，大二學長金盛率領學生來拯救大輔等人，成功迫退三位當地漁夫，這便是日本社會的共同體潛規則。